躺在医院里的魏星,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,左眼球爆裂。7月25日,在入校2个多月后,这个16岁的少年从戒网学校5楼纵身跳下。
△在西京医院住院治疗的魏星(化名)
被打、被罚,他在遗书里写,“我受不了这个世界了”。
长时间的体力训练,一跑就是4、5个小时,经常被打,没有人身自由。 “对我来说,冠美就是地狱”,此前从学校毕业生的李伟对深一度说。
在至少三年多的时间里,逃跑、自残、甚至自杀,在陕西冠美教育的课堂上不断发生。魏星并不是第一个。
△跳楼三四天前写下的遗书
入校
8月10日上午,西京医院病房内,护士手中细长的导管小心地探进魏星颈下不足两公分的塑料管内。距离他从5楼跳下已过去10多天,由于面部损毁严重,无法通过口鼻呼吸,医生切开了他的气管,给空气进入肺部打开了另一个通道。
病房里充斥着痰液从气管口被吸出的“刺啦刺啦”声,吸痰是每天要重复多次的工作。魏星多处粉碎性骨折的身体抖动着,左颜部则完全失去了知觉,不受控制。
2017年5月26日,魏远按照学校教官教的方法将儿子骗进了冠美。他带着儿子到外面吃午饭,说下午带他和叔叔谈生意。他起初没在意,直到父亲借口外出将他一个人留在冠美办公室之后,他才意识到,自己短时间内可能回不了家了。
被骗,是在冠美接受过训练的绝大多数学生的入学方式。
在这之前,魏星已经在家待了两个多月。去年中考结束复读了一段时间后,家人将他送去了一个电脑专科学校。今年寒假过后本到了开学的时间,他又一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上学。
病房里排列着3张病床,魏星的床在最外侧。窗外的树影被防盗网分割成无数大小相同的菱形,这是魏星右眼视线范围内的最远处。只是,他偶尔才会抬眼,大多数时候都盯着固定在支架上的手机,手机屏幕上有时是日漫,有时是电视剧,有时是游戏直播。
在魏远眼里,所有这一切都是儿子懒惰爱玩的借口,他找过很多人上门帮忙劝魏星,身边的朋友家人包括电脑学校里的老师,几乎将家里的门槛磨平了,但在魏星看来,除了“有饭吃、能上网”之外,他没有其他多余的生活需要。
魏远在当地从事城市管理工作,魏星的妈妈跟别人合办公司,作为家里的独子,魏星从小泡在蜜糖里长大。魏星不爱吃鸡翅上的鸡皮,直到被送去冠美之前,每次吃饭,奶奶都还会帮他把鸡翅上的皮提前撕下来。
去年魏远和妻子离异后,儿子基本由老人来照顾,这段时间也是魏远认为儿子网瘾最严重的时候,在家里常常和魏远发生冲突。
魏远认为网络把儿子困住了,他无计可施,不理解孩子的想法,萌生了将儿子送进24小时封闭式教学的冠美戒除网瘾的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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