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酒泉7月24日电 题:反导尖兵陈德明——记用创新助推强军兴军的科研先锋、西北某基地研究员陈德明
李国利、宗兆盾、梁景创
两个光点迅速接近、接近,突然间迸发出耀眼的强光,照亮了茫茫夜空。拦截导弹与“来袭”导弹相撞击的瞬间,他情不自禁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用力挥了挥攥得紧紧的拳……
2013年,我国陆基中段反导拦截技术试验的壮观一幕,早已和弱水河畔倔强屹立的那片胡杨林、戈壁深处依稀犹存的那个烽塞关城、茫茫天地间如林威武的那一排排墓碑军阵,共同凝成了一位反导尖兵的西北印记。
西出阳关廿六载,为国铸剑固天疆。西北某基地研究员陈德明入伍以来,坚持以强军为己任,身处大漠戈壁,眼盯未来战场,心装打赢使命,勇于锐意创新,参与执行数百发导弹武器飞行试验任务,牵头完成“中段反导靶场试验技术”等几十个重大项目,为加快我军新型作战力量建设,提升我军新质作战能力贡献突出,被誉为“用创新助推强军兴军的科研先锋”。
“反导技术的研究,永远在路上”
醉心于科研攻关,陈德明经常工作到深夜,忘记回家的时间。李玉建 摄
反导是战略防御的坚盾,是大国博弈的重要筹码。
本世纪初,我国正式启动反导技术验证试验项目,基地历史性地肩负起靶场试验任务。陈德明受聘成为专家组专家,牵头攻关反导靶场试验技术。
基地所处的戈壁大漠,曾是汉朝大将霍去病驰骋拼杀的古战场,黄沙蓝天间,当年的烽塞关城依稀犹存。特别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这个长着不屈胡扬和骆驼刺的地方,创造出了举世瞩目的“两弹一星”伟业,成为承载着光荣与梦想的神圣土地。
所谓反导拦截技术,就是通过发射导弹来拦截并摧毁来袭导弹。而要实现对导弹的准确拦截,必须对导弹的弹道进行预报,随时能知道导弹什么时间到什么位置,这可是世界级难题。
早在上世纪60年代,我国就启动了一项重大工程,并初步确立了包括反导拦截弹在内的攻关目标。( 1963年12月,毛泽东在听取战略武器问题汇报时说,原子弹、导弹,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别人搞得多。同时,我们又是积极防御战略方针,因此除了搞攻击性武器外,还要搞些防御武器。1964年2月,毛泽东接见钱学森时,又专门谈到了反导研究:这个东西“总要搞出来”。——观察者网注)
1991年爆发的海湾战争,成为美军各类高精尖技术武器的表演秀场。战场上,爱国者导弹多次成功拦截伊拉克军队的飞毛腿导弹,更加凸显了反导技术的威力。中国军队在警醒中意识到自己与世界强国军队的差距,决心正式启动反导系统建设。
这一次,中央军委给出了明确的时间表,首次试验要在2010年年初“务期必成”。
重任如山,不能失败。陈德明一再鼓励团队成员:“我们要拿出老一辈搞‘两弹一星’的那种激情和气魄,干成反导这件国之大事!”
多少个清晨,是在沉思中迎来了东方晓白;多少个难题的破解,都伴随着黎明的朝霞孕育发芽……近千个日夜攻关,陈德明带领团队拟制了上百份试验文书,一举突破3项核心关键技术,闯出了一条中国反导靶场建设之路!
2010年初,我国首次陆基中段反导拦截技术试验如期进行。不曾想,拦截导弹指令系统突然出现不连续接收目标指示信息的问题,现场原本就很紧张的气氛骤然加剧。
尽管故障很快排除,但大家心里很不踏实,专家组连夜召开会议紧急讨论。面对众多质疑的目光,陈德明没有犹豫,郑重表态:“依据前期大量分析验证数据,我敢保证,绝对没问题!”
1月11日,指挥员一声令下,拦截导弹直刺苍穹。几分钟后,显示屏传来靶弹被摧毁的清晰画面。
顿时,指挥大厅沸腾了,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,陈德明也激动地跳了起来,用力挥舞着拳头。
陈德明被中央军委荣记一等功。面对厚褒重奖,他不忘初心:专心致志地学习钻研、反复缜密地计算分析、锲而不舍地推演论证……他说:“强军目标引领方向。反导技术的研究,永远在路上。”
“与其被动地等8年,不如踏踏实实去做8年”
陈德明(右)在一线给年轻科技干部讲解某型任务参试设备性能。李玉建 摄
走进大漠,缘于陈德明与基地冥冥之中的一份约定。
1986年的高考季,电影《飞向太平洋》闯入陈德明的世界。这部影片,以1980年我国成功向太平洋发射第一枚远程运载火箭为背景,热情讴歌了广大科技工作者和解放军指战员并肩战斗、打造大国重器的感人故事。
那时起,从军报国的想法就像内心深处的一粒种子急于破土萌发。填报志愿时,陈德明选择了开设有航天动力学与飞行试验专业的国防科技大学。
4年的大学时光转瞬即逝,陈德明婉拒导师“继续深造、留校工作”的期许,搭上了开往西北大漠的列车。
列车一路向北,铁轨的尽头便是西北某基地,也是飞向太平洋的那枚远程运载火箭腾空而起的地方。
陈德明没想到,与心仪多年的基地的首次谋面,竟让自已一时无所适从。“说实话,对环境的艰苦,我是有充分心理准备的。可一个有60多人的技术室,只有一台老旧电脑,这种科研条件的反差让我心凉半截。”
更让他尴尬的,是第一次参加任务,面对陌生的“任务窗口”,他能找到的唯一的参考资料,竟然是一篇缺失了好几页的论文。
在这种地方还能干出啥名堂?陈德明想走,可基地规定,新入伍大学生工作满8年,才能选择是走是留。
那段日子,彷徨的时候,他就会来到附近的烈士陵园,那里安葬着数百名将军和士兵的英灵。那一排排纵横分明的汉白玉墓碑,分明就是一方威武的军阵,每每都让他思绪万千、许久失语……
“与其被动地等8年,不如踏踏实实去做8年。”陈德明说,“一旦心静下来了,身坐下来了,就越觉得这里的工作有味道、有搞头。”
只有荒凉的大漠,没有荒凉的人生。他开始憋足了劲儿玩命学:几十本计算机专业书,从头到尾学了个遍;满脑子装的都是测试数据与飞行曲线,不懂就向老专家请教;大量测试数据需要反复计算,他咬咬牙东借西凑买了一台配置高的电脑……
那个年代,导弹武器飞行试验一般分为方案试验、定型试验、批抽检试验和重大新技术验证试验多种类型。通常情况下,每组织一次飞行试验,只能验证其中的一项。
几次任务下来,陈德明觉得这种方式周期长、投入大,“能不能在不增加风险的前提下,尽可能减少试验次数,使一次飞行试验承载更多任务?”
1993年底,某型导弹完成定型,陈德明借机提出“一箭多雕”的构想——利用组织批抽检试验的机会,同时进行超小射程等多项试验。
方案讨论会上,不少专家极力反对。他们担心“一箭多雕”会被搞成“鸡飞蛋打”,最终连一个目标都无法验证。
面对质疑,陈德明从原理、方法、风险等方面详细阐述、反复证明。最终,这种追求最大效果的方案终于被采纳,并沿用至今。
陈德明抓住了难得的机会,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。
某型地地常规战术弹道导弹是军事斗争准备急需的“撒手锏”武器。通常,这类导弹需要进行9次成功试验才能定型,可当时只有4发试验导弹,而且试验靶场的射程只有导弹最大射程的三分之二。
“战斗力是唯一的根本的标准。”时任试验方法研究组组长的陈德明说:“如果不创新,还用传统的方法来做,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。”
连续几个月,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。经过不断改进不同射程之间导弹射击偏差的折算方法,他最终给出了高置信度的评估结论,保证了这型导弹第一时间完成试验并装备部队,形成了强大的威慑力量。
后来,这型导弹在满足最大射程的新建靶场上先后进行了近百次试验,结果与当初结论一致。
但得祁连好放马,何必苦苦忆中原。不知不觉间,一个8年过去了,又一个8年过去了;不知不觉间,大漠戈壁早已成了他的第二故乡,反导技术试验早已成了他为之奋斗终身的事业。
一支军队所向披靡,不仅在于演兵场上掀起的尘沙硝烟,更在于内心深处升腾的信仰火炬。为了能打赢,陈德明完全融入到了强军兴军的伟大征程,以实际行动践行着“导弹听我的话,我听党的话”的铮铮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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