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和男孩说话”
向亲人和朋友吐露自己遭遇性侵后,并没能帮助小凡走出困境。2017年10月,小凡萌生了自杀的念头。
她想买安眠药,但药店没有,小凡不好意思说出真实的原因,花几十块买了店员推荐的助眠口服液。她也尝试让姐姐在网上帮忙买药,但不敢说出安眠药的名字。
12月20日,姐姐小可回家,发现桌上多了两把新的水果刀。小凡解释说用来防身。此后她一直把刀放在书包里。
2017年的最后几个月里,小凡没法避免和任中浩见面,上物理课,小凡不想看讲台的那个人,脑子里都是“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”。没法集中心思,小凡的成绩滑到了班里倒数。
12月31日,小凡回家,家人问起她成绩为什么下降,小凡只说自己不想去学校了。
1月1日上午,小凡从书包里拿出水果刀割向自己的左手腕。妹妹回来看见大喊“妈妈,姐姐自杀啦”,母亲王梅回到房间看见小凡趴在地上,衣服上占满了血,已经昏迷。
家人猜不出是什么原因,去给任中浩请假时,还说了谎话:“小凡被狗咬了,生病住院”。
醒来后,小凡一直哭,在家人追问下,她终于告诉了父母,自己被班主任任中浩性侵,家人随即报警。
母亲王梅想起来,开学不久时,任中浩开车送小凡回家过一次,当时她对任中浩印象并不好,“看着像社会上的人,不像文化人,不严肃。”她还觉得老师对女儿过分好了,“天下哪有掉馅饼的事呢”。
2011年7月,小凡一家人因南水北调从南阳搬迁至300多公里外的荥阳。王梅在阀门厂工作了4年,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,负责装箱打包。因为厂里噪音很大,她有点耳背,记忆力也下降了。
小凡还是小学生时,刚转学时常因方言发音不同被同学嘲笑。她把自己遭遇的欺负,多归结于家庭的弱势和“外来户”的背景。
以前,学校发生什么事情小凡都会和家里讲,但上高三后,王梅说她“在学校不好好学习,天天乱八卦。”父亲同样是强势的角色,和女儿交流很少。“女孩子,在学校的事情找他妈她姐,一般就是要钱找我。”
父母的文化水平有限,有时一件小事都解释不通,在新闻上看到“高材生”一词,小凡无论怎么解释,母亲却只能理解为“高中生”。对于和异性交往的问题,他们只是教导“不要和男孩子说话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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