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时读到《杨修之死》,对里头的一则故事印象深刻:塞北送来一盒美味,曹操提笔写上“一合酥”三个字。谋士杨修进门见了,大喇喇拿起来和群臣分了便吃。大伙儿忌惮曹操都战战兢兢,唯独杨修不知死活地指着三个字说,“一人一口酥嘛”。
口酥
故事的最后,这个喜欢卖弄小聪明的谋士终究难逃一死。那时候一帮小孩子压根没心思去思考曹操为啥把杨修杀了,一个个都盯着“一合酥”想入非非: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间美味,会要了人的性命?
后来在惠安、泉港一带,偶然吃到一种唤作“口酥”(闽南语唤作“炸ko”)的美味,忽然觉得《杨修之死》里的“酥”大概也必须是这般的美味才行。这种篮球比分直播:人喜欢的零嘴,形状和元宝状的饺子相差无几——只不过它并非蒸煮而是油炸,有着漂亮的棕红色外皮而已。
制作“口酥”其实并不难。很多巧妇都是孩提时代看着妈妈动手,忽然有一天自己便无师自通起来。一样地揉面皮,一样地包裹馅料,流程和饺子大致无二。不过饺子的内馅以菜肉为主,“口酥”却专往“甜”上下功夫,着实很符合福建人对甜味的崇拜。
炒制得香喷喷的花生和芝麻,定然是不可少的。只要将这两样馅料碾碎,密密实实地塞在面皮里即可。馋嘴的孩子若在“口酥”摊上留连,总要翻来拣去专挑那些体型上胖鼓鼓的家伙。慈爱的摊主阿嫲瞧出了孩子的心思,索性大方地将“口酥”的肚子塞得满满当当。
下油锅一炸,“南方饺子”就出炉了,毫不客气地散发着诱惑的焦香。此时的外皮在热油的催逼下,已经变成了讨喜的棕红色。更令人惊喜的还有那一肚子的馅料——满满的花生和芝麻,已经香得叫人不顾形象地暗吞口水。
至于享用“口酥”,自然也是一门技巧,“趁热吃”在这里简直是焚琴煮鹤。必须得等“口酥”彻底冷下来,外皮变得硬邦邦时,方才是最佳赏味期。
张开利齿咬一口,外皮竟酥脆得很有骨气——它并不直接酥烂,而是保持着十足的嚼劲。待唾液和外皮发生化学反应,舌尖和齿牙便统统被这股焦香收买了。更妙的是吃到内馅的部分,花生和芝麻被舌头翻卷、被牙齿碾压,很快便将藏在身体里的油香毫无保留地释放。此时不必说口齿噙香了,恍惚间连鼻子呼出的气息也带有甜香。
早年没有冰箱的年代,“口酥”炸好后一般会挂在天花板的“吊篮”上。聪明的闽南人在“口酥”下铺一层面线,既吸油又防潮,能叫美味保存半个月左右。这高悬的吊篮当然也收获了孩子们最热烈的关切——只要长辈一碰吊篮,他们就知道有“口酥”打发肚里的馋虫了。
当年围在吊篮下的男孩女孩,不少已经长成了别人的爸妈。不知道他们在用心炮制童年味道时,孩子们是不是也如他们当年那样,抬着热切的双眼,团团地围在锅灶边呢?
参考文献:
刘巧丽《泉港口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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