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州市二医院输液大厅40号座位上,常年坐着一个老人。他头顶微秃,戴着眼镜,有时也会站起来在大厅里转上一圈。若有人好奇,他会告诉对方,自己“是医院的工作人员,负责提醒病人看好手机和钱包。”
他自称住在输液厅里5年多,有一子一女在福州,多年前因为和儿子有矛盾被迫离家,如今不知道他们过得如何,想回家,却怕变成家人的累赘。
输液厅里的护士说,老人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。
“你猜我来这有多久”
这是一个引人生疑的老人。输液大厅里有上百个座位,他挑选了紧挨着门边的40号,将一件冬天的黑色外套一铺,把环保袋里装着的杂志和雨伞当枕头,和相邻的41号座位一起,输液厅里便有了一张他专属的“床”。
他也不总坐着,有时候站起身来,从输液大厅一侧的门出去,到急诊科溜达一圈,或是干脆在二楼闲逛,看见讨人喜欢的孩子,也会过去说上几句话。东南快报记者昨日在现场观察的时候,他就弯腰拉着一名小朋友的手,询问对方:“你怎么一个人呀?”陪同孩子的大人则站在一旁看着。
“你猜我来这有多久。”面对东南快报记者的疑问,老人略带玩笑味,“在这,是我的工作。我要提醒这里的人,看好手机和钱包,别被偷喽!”
而后再认真回味起记者的问题,他眯起眼睛回想:“大概有5年多了吧。”
与儿不和离家流浪,从未被找到过
他说,自己是江苏人,名叫徐立初,今年75岁,早年来到福州,育有一子一女,爱人也生活在福州。七八年前,因为和儿子合不来,他便离开了和家人共同生活的地方。
“一开始,我在外面到处流浪,你要问我去过哪些地方,我也记不清了。只知道后来到了这个医院,发现这里很安全,便住了下来。”徐立初说,自己在外流浪的时候,曾经在吃东西的时候被其他流浪汉抢过饭,好几次在路上被人欺负,因此相比之下,觉得医院的输液厅非常安全,便搬着东西住了下来。
在市二医院的日子,显然要比在外面好过一些。虽然偶尔也有人在经过他座位旁时因为异味捂住口鼻,但也有时候,有人对他心生怜悯,会为他买来饭菜。提及和儿子吵架的原因,他说自己也记不清了。只知道走时儿子还没成家,女儿也尚未婚嫁。他们今年大约30多岁。自己离开家以后,从未回过,也从未被他们找到过。
“我的一个朋友,来这里看过我,给我带了茶叶。”徐立初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,“可我也不想去他家,给人家添什么麻烦呢?”
输液厅里有人带着孩子挂点滴,徐立初眯起眼睛费力望向他们:“你说我想不想回家?怎么回呢?我对他们的情况都不了解,成了他们的累赘怎么办?”
他不记得家庭住址,给记者提供的那串8位数电话号码,拨出去后被提示“无法接通”,但他在东南快报记者的本子上,写下了自己和家里人的全名。
他把医院当成家
“他有时候会翻垃圾桶里的东西吃,有时候也有人给他买。”保洁员老万看见有人和徐立初聊天,好奇地凑上来,可被问及徐立初的一些情况,他只能回答上一句,“半年前我来的时候他就在了。”
急诊科一名护士长在市二医院工作约莫20个年头了。她告诉东南快报记者,早在十几年前,急诊科还在旧楼时,就常看见徐立初出现在医院里,不过那个时候,他似乎是个保安,穿着也比较清楚,应该是有家可回的人。
“像这样干脆住在输液厅的时间,差不多发生在五六年前。有时候我们会接到患者投诉,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影响到正常的医疗秩序;同时,护士们放在桌上的面包,一不留神就被老人给吃了去。可是作为医护人员,我们也不能对他进行驱赶。”被采访到的这名护士长有些苦恼,她知道徐立初姓徐,但每次问及他的全名,对方总是不愿意告知。她们也担心老人在这里会出现什么问题,但是一直找不到他的家人,无法将其送回去。
“有时候我们说,你家在哪里啊?我们送你回去。他便说,晚点我自己会走。”该护士长说,老人有时候会消失几天,但最终又会重新出现在输液厅里。徐立初则有些洋洋自得地告诉记者,那是自己出去玩了。
“他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。”刚来两个月的小护士这样说。(记者 陈雪芳 陈腾 健文/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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